11月，印度医学协会宣布由于空气污染，新德里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学校被迫停课，并且城市交通也采取了紧急限制措施。 新德里的空气污染已经接近世界卫生组织（WHO）安全上限的30倍，对肺部造成的损伤超过日吸两包香烟。
新德里并不是唯一一个受空气污染困扰的城市。一项关于中国污染影响的研究显示，空气污染除了对身体造成明显损害之外，也会对心理健康和认知能力造成严重负面影响，显著降低一个人的幸福感和在语言、数学方面测试的得分。
这些有害的心理影响对人们生活和人力资本的发展造成严重负面影响，因此，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战略不能仅止于考虑刺激GDP的增长。
印度近期的污染紧急状态只是污染危害的一次集中体现，但是烟雾弥漫的天空已经在发展中国家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
从泰国，巴西到尼日利亚，发展中国家的主要城市都多次出现污染高于WHO安全标准的情况。事实上，在中低收入国家超过10万人口的城市中有98%不能达到WHO的空气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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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严重的空气污染问题已经引起重视，检验其影响可以为其他追求通过迅速工业化实现快速经济增长国家提供警示。
该研究利用具有全国代表性的心理健康和认知能力纵向调查，将之与每日空气质量数据进行匹配，以观察在给定时间段内空气污染是否对个体幸福感和认知能力造成影响。因为调查中的每个人都会被观察数次，可以控制个体特征差异对结果的影响。
研究发现，中国不断恶化的空气质量导致幸福感降低的程度，相当于一个人经历了人生中的重大负面事件，例如离婚。
空气质量下降伴随着中国迅速的工业化进程和GDP高速发展，这也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一些研究发现，自2004年以来中国幸福感出现停滞甚至下降。
空气污染也严重影响了居民的认识水平表现。研究发现，暴露在空气污染中的人在语文和数学测试中的得分比他们在空气质量优良时参加测试的得分要低。
空气污染对测试成绩的累积性影响甚至比直接后果要更显著。在过去三年中主要空气污染指数的上升对测试分数造成的影响是测试当天空气污染程度上升对测试结果影响的7倍。
累积性影响说明，临时采取措施在短期内降低污染以增强心理和认知能力，抵消不了长期暴露在空气污染中的影响。
类似地，尽管户外工作者认知和心理能力受到的影响比室内工作者要更明显，研究显示，颗粒最小、最为有害的空气污染物可以进入到建筑物里面，因此仅仅将工作地点转移到室内并不能让我们免受空气污染的危害。
尽管该研究中很多发现都指向了污染对心理健康的即时影响，但是发展中国家高污染天数的增加也预示着这些影响将会变得更具永久性。
空气污染对认知能力的持续性影响比直接影响更严重，说明临时性措施（诸如交通管制、或者建议市民减少户外活动等）对于缓解雾霾对我们精神和思维的影响还远远不够。
在更广泛的层面上，决策者必须权衡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为我们身体和心理健康造成的代价之间的利弊得失。
近年来快速的经济发展使数以百万计的人口脱离贫困，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饥饿、疾病和死亡率。但是在世界范围内，这种快速增长也带来了有害的空气污染。
先前的研究发现持续暴露在污染中与阿尔茨海默症及其他形式的痴呆症存在联系，也会导致股市低迷，犯罪率上升和期望寿命的降低。
工业增长带来这些负面作用对人们的生计和福祉造成的影响是可以估计和衡量的。发展中国家在努力提高公民生活水平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这些发展战略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本文初载于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作者张晓波，国际食物政策研究所（IFPRI）的高级研究员，北京大学国家发展学院经济学教授。
编译：张力文
